不是钟摆是夂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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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女局欢庆除夕24h/19:00] 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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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在聊什么?”


卓娅走进房间,关上门后随口问了一句。


“在聊你是怎么变成禁闭者的。”


“你好奇这个?”


卓娅脱了鞋坐到床上去,局长则还坐在窗边的梳妆台前,倒不再盯着外头沉沉的夜,而是透过镜子看向后面的人。


“我的人生目前为止寥寥几页纸就可以说完,相比之下,我想听听名震一方的军团长有什么过往。”


“你倒是实诚。”


卓娅拍拍床示意她上来,局长便脱了披着的风衣走过去,里头是卓娅不知上哪给她搞的睡衣。


“禁闭者的过往,尤其是辛迪加禁闭者的过往,不都大同小异?弱小的被强大的压迫欺凌,所谓强大的也会被更强大的压迫欺凌。自我记事起这里就一直这么混乱暴力,我想不到它能变好,也想不出它还能怎么变得更坏,浑浑噩噩的有一天终于忍不下去了,要么战胜它要么被它吞噬。”


局长显然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她明澈的眼神注视着卓娅冰蓝色的瞳孔,她没有忽略里面仍未熄灭的斗志,就在今天下午,它们曾突破冰面,在她眼前燃烧起熊熊烈火。不可否认,她飞蛾扑火般被那炽焰深深吸引了,地窟里,枷锁在她掌心流动时,轮转过来的狂厄一股接一股击得她胸口发麻,但她依然紧紧攥着那实际上并没有实形的枷锁,给予前方的背影足够的保护。


“莱格特是谁?”


局长没有拐弯抹角,人情世故称得上一窍不通的她选择了最直接的问法,主要也是她看得出来,对方同样是直来直往的一个人。


房间里刚刚还称得上轻松的氛围忽地冷了一瞬,卓娅脸上的凝固快得局长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一个不自量力的家伙。早就死了。你问他做什么。”


局长只是看着她,那一双干净的眼睛里除了她的倒影什么都不含,卓娅莫名地被这样的眼神惹得有些燥热。


“……他是我的养父,把我从街头混混中捡回来养大。十几年前死在黑帮斗争中,我去救他,没赶上。能力是那个时候获得的。”


卓娅三言两语简单地说完,在对方还在思索的时候轻轻抬起了她的下巴,让她离开的视线重新回到自己身上,话题一转也去到其他方向:


“说了这么多,局长总该知道,自己过来是做什么的吧?毕竟文件里写得很清楚‘将以一切手段’辅助军团,辅助辛迪加,那么为此你,是否什么都愿意做?”


局长感到有些奇怪,她怎么记得文件里不是这样写的,但她没有反抗,任由对方捏着她的下巴。


卓娅凑到局长的耳边,用刻意压低的声线说:“……这里面,包不包括括生理需求呢?”


局长更是不明所以,反应了两秒钟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却没在给她细想的时间了,卓娅的唇印上来,不由分说地将那厚而湿润的舌送进来,掠夺局长嘴里的津液之余还有那口腔中用于呼吸生存的空气。


她觉得脑袋发晕了,血液缺氧让局长感到被掐住的下巴开始发麻,她抬起手抓住对方的手腕,掌心发凉,虚虚的很没有气力。


卓娅松开她的一瞬间她就咳嗽起来,肺部瞬间涌入的空气撞得她有些胸闷,刚才为了拒绝对方抓住的手腕此刻却成了支撑她的辅助。卓娅盯着女人低头时露在她面前头顶的发旋,想自己适才也许大抵是疯了,然而她做过的冲动事那么多,倒也不差这一件。就在她出神的时候,局长调整好了,再一次撞进她的瞳孔里,说:


“抱歉……我没有了解过这个事情……如果你需要,我想应该可以试试。”




次日,局长很晚才从房间出来吃饭,明明是夏天,穿在里面的内搭领子还拉高了。赫罗看着外头三十多度的天气,表示不理解。




7


一段时间相处下来,我发现这个从新城近乎被当成人质送来的MBCC局长其实人还挺好的。


她教我读书的时候可比厄尔希有趣多了,最重要的是她不像厄尔希一样天天绷着脸,像是把这辈子愁苦都经历过了一样,局长脸上的表情虽然也总是淡淡的,却像青瑟的晚风,温暖和煦。噢,这个比喻是我在她给我的书里看到的,我觉得很适合她。


军团的大伙对她的态度转变也很快,说到底大家基本都是性格耿直爽快的人,看见局长又是画工厂设计图又是对着一团麻的账本理清财务甚至有时候还能揪出厄尔希的错误和他呛两句,谁不啧啧称一声奇。


至于老大,那就更不用说,自从她们从地窟中回来,我总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越来越不一样了,可具体不一样在什么地方我也说不上来,大概是团长每次看向局长时眼睛里经常含着笑吧,在这之前,我从未见过团长露出这样的表情。


我忍不住去问了蓝尼,我想知道是我想多了还是确有此事,他听完后挤眉弄眼一脸神秘地和我说:


“说不定是真的,我们团长要有夫人了,我们是不是也要改口叫局长嫂子了。”


我惊恐,不是因为他说的话,而是因为突然出现在他背后的老大,那天,训练场上响彻着他的惨叫。


唯一不怎么喜欢她的我想应该是厄尔希吧,毕竟开局长是三当家的玩笑越来越多了,厄尔希每次都要阴郁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滚。


思来想去也没结果,既然老大不能问,那就问另一位当事人好啦。




“诶,局长,你喜欢我们老大吧?”


当时局长正在给我批昨天的作业,听到我的问题手里的红笔晃了一下给对勾添了个小曲儿尾巴。


“没有的事。”


她一脸淡定,否认的干脆利落,我凑到她眼前,挡住她眼里的作业。


“不可能!你肯定喜欢团长!没有人会不喜欢团长!而且我都看出来了,团长对你是不一样的。”


这次她的笔尖晃了晃倒是没在作业本上留下多余的痕迹,推开我的脸,眼皮都没抬一下,“哪里不一样?不给我发工资?”


“嗨呀当然不是!”


正当我发愁要怎么论证的时候,她却点点点顺下来指我默写错误的好多地方,让我今晚全都抄十遍,然后交给她。


老天爷,早知道去问老大了,我反而宁愿被团长在训练场上训一训我。


拿回作业本,我又仔细看了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像打的叉都比平时用力些,顿笔的痕迹透过纸张印到下一页去,肯定是被我戳穿了害羞,我走的时候分明看到她耳朵尖上的微红。



等我好不容易手都快断了抄完准备拿去给局长检查时,看到卓娅老大正抱着一床被子从局长房间走出来,慢慢吞吞地蹭回自己隔壁的房间。原来是因为局长在最新的物资采购中添加并得到了新棉被,不用再两个人盖一张,可我看老大的样子,咋并不多高兴呢?





8


局长第一次吐血的时候是冬至。


那天很冷,天色早早就黑了下来,军团里很热闹,都说“冬至大如年”,我们这群人,基本都是从小没有家的,颠沛流离着碰到了老大,聚在一起,倒也很有家的感觉。因此节日的时候,如果没有意外,大家都会围在一起吃顿饭,庆祝彼此又成功活到现在。


“老大,怎么不见局长啊?”我擀着饺子皮问一旁被拉来和面的团长。


“可能在睡吧。”


自从入了冬,本就看上去病怏怏的局长是更加病怏怏了,窝在厚重的棉服里,整日整日的打着瞌睡,处理公务的时候靠咖啡吊着精神,没事的时候就缩在被子里睡觉,我都怀疑她是不是需要冬眠,可即便是这样她眼底的青黑还是一天比一天明显,像那些觉都白睡了一样。


团长带她到彼岸检查,艾恩医师说是因为局长体质特殊,身体本来比起常人就过分的虚,更何况在辛迪加这个并不养人的地方,除了日常多照顾着点,确是没有什么具体的方法。




我想起有一次局长心血来潮来训练场看我们训练,细长但瘦弱的骨架装在宽大的风衣里飘来飘去,团长朝她勾了勾手,“嘿局长,你要不要过来和我打一架?”


“?”


局长一脸不可置信,疑惑的样子像是没听清楚场中央传来的话。


“我站着不动,再让你两只手,怎么样?”


团长提高了一点自己的音量,而局长确认自己没听错后更是连忙摆手。


这个我知道,根据力的相互原则,就算老大站定给她打,疼得也一定是局长的手。


“碰到我就算你赢。”


本还在训练的大伙早就看形式迅速地溜出场外了,现在偌大一个训练场上只站着团长一个,她的银发稍稍汗湿粘在额角,半盖在碎发下的瞳直直盯着局长立住的身形。


“好吧,那来吧!”


局长捏了捏拳头走进去,我抱着她的风衣站在外面给她加油,虽然结果显而易见,但我要为她的勇气点赞。


几个回合下来,局长累得像她才是在这练了一早上的人,气喘吁吁的,太慢了吧,我叹气,那样的速度连我都打不中,可能脑子好用的人体能都很差吧。


“只是这种程度就不行了吗?”尾音的上扬预示着团长现在心情很不错。


她略微一挪步又躲开一击,局长没停下来,往前追了两步攻上去,在又即将触碰到时双手直接张开挺挺地朝那人倒去——


太狡猾了!居然使诈!


她在赌,赌团长会接住她,不会让她摔到地板上。


事实上,她如愿以偿了,团长没有伸手,但她没再移动,局长的手环住了她的腰,就是可能因为计算距离有点失误,箍住对方的姿势略显滑稽,从我的角度看还能看到她的脸贴在老大腹肌上方。


“你输啦。”


局长抬起脸,看着团长笑得很灿烂,我很少见到她露出那样明朗的面容,两颊因为运动晕起的红一路飞到鬓里去,以至于我差点看呆了去。团长短瞬一愣之后也恍然地大笑起来,随后是周围的人,整个场馆都回荡着爽朗的笑声。



“赫罗?赫罗!”


“是!老大!”


我突然回过神,发现手下的皮早已被我擀破了。


“想什么呢?”团长举着满是面糊的手朝里间努了努下巴,“去叫醒她,让她出来吃饭。”


“啊?这不是还没下锅吗?”我望着满桌的白花花,伙计们还在努力地盘子里丢胖滚的饺子


“你去叫她,等她赖到起的时候就正好煮好了。”


“哦哦。”


厄尔希一言不发地接过我手上的擀面杖,从包饺子的队伍里退下来,我拍了拍手上的面粉,去敲局长的房门。


“局长,局长!起来吃饭啦!今天我们包了饺子欸!”


“局长,局长?我进来咯?”


我拧开门把手进去,局长过于瘦了,平躺在被子里连起伏都不甚明显,露在外面的脸两道细眉紧凑着,长睫被眼皮抖动牵拉着扑闪,嘴里呢喃着些听不清的呓语,似乎是在经历着一场噩梦。


“局长、局长。”我摇晃她的肩膀,想把她从梦魇中唤醒,“醒醒局长。……啊?你说什么?”


我低下身去听,模糊间捕捉到团长名字的音节。


没办法,我只好跑出去找老大,等我带着人进来的时候,局长已经收拾妥当正坐在床边换鞋,见有人进来朝我们笑了笑,眼底透着清明,哪还有半分刚刚说胡话的样子。


卓娅老大也没多问,招招手让她出来吃饭,既然没事,那我也不管了,吃饭要紧嘛。




饭桌上大伙推搡着敬酒,局长身体不好,大家识相地没为难她,团长倒是一如既往地喝了不少,见局长晶晶的眼睛好奇,便把瓶口对到她嘴边,叫她尝一下。


局长抿了一小口,脸都皱起来,吐了吐舌头,被团长评价猫儿似的,酒瓶移走,酒液以一饮而尽的架势划过军团长的喉咙。


酒足饭饱,不知是谁先提议的扳手腕,局长吃饱了本来撑在一旁边看热闹边打瞌睡,突然被连胜好几局的团长喊醒:要不要来试试?


不了吧……你们玩就好。局长下意识拒绝。


“你上次不是赢了吗?来!”


团长摆好了姿势,其他人也识趣的退到一边,我想说那次局长明明是投机取胜的,比这个谁比得过老大啊。


“你可以用两只手。”


局长于是把左右臂都搬了上来,只是她双手合拢都才堪堪包裹得住团长的那只大手,真是毫无比赛悬念的对决啊。


看得出来局长确实已经拼尽全力了,整个人身子都往左侧倾去,闷着头不出声恨不得借助全身的力量去掰这只手腕,但很可惜,对面纹丝未动。


“呵,你的力气倒是比我想象中大一点,不过也就是这样了……”


说完团长微微发力,把局长的手腕一寸一寸地往反方向推,明明她和别人比都是瞬间击败,到局长这却带了几分恶劣的性质,故意要看她一点点在自己面前输掉。


“要试试用枷锁吗?”


团长看着局长涨红的脸色,“好心”地提议道。


局长显然是认真了,赤红色的荆棘霎时间从她的手中放出,一圈圈地缠绕住团长的手腕,这是军团其他人第一次看到枷锁的具象,惊讶之余纷纷挤得更近闹嚷着把她俩围在人墙间。


团长额上有青筋隐隐跳动,动作停滞一瞬后很快开始进行反击,她身后燃起深紫色的异火,虽然她并没有主动使用异能,但在枷锁的威胁下,体内的狂厄能量自动沸腾起来了。


有汗滴落在桌面,尚未来得及分清来自哪位就已蒸发干净。


在场的人都屏气凝神的注视着战局,诧异于局长的枷锁居然真的可以与团长抗衡。


“哈。赢了!”手腕从局长的一边脸划过另一边脸,“咚”地一声砸在桌面上,团长憋着的一口气也完完整整地从胸中吐出来,“好久没有这么痛快的比赛了!”


人群也爆发出洪亮的欢呼声。


枷锁和异能同时消失,局长直接累得瘫在桌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局长,小看你了,你还蛮不赖的嘛。”


我们也附和称赞,还很少有人能在团长手下撑这么久呢。




如果这件事就此停住,会是一个很美好的回忆,但生活真正的残忍往往就体现在此处。


局长跟着我们笑了几声后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每次咳都带动起胸腔的蜂鸣声,像是要喘不上气了一般,我赶忙跑去倒水给她喝,团长扶着人拿过水杯,还没来得及喂进口中就被推开。


“哗——”不久前才下肚的晚餐悉数被吐出,有几抹扎眼的红丝混在其中,厄尔希招呼弟兄们散开去收拾残局,他们怔了一下才愣愣应下离开。


这边局长几个反胃之间就把肚里为数不多的东西全部吐干净了,干呕几下之后又接着开始咳嗽,有血顺着着她捂嘴的手垂滴下来。


“我带她去艾恩那里。”


局长近乎失去了意识,听不到我们的呼唤,辛迪加一年四季的风都很猛烈,冬天尤为凄厉,团长抱着她,就像捧着一株无根的菟丝,轻易间就会消散在风中。


有东西落到我的鼻尖,凉凉的,我伸手去接,掌心化了一点水,是雪。


今年的初雪来得比往年早了一些。




诊所的门勉强隔绝了肆虐的风和逐渐变大的雪。


“结合前几次来看,现在能明确的是每使用一次枷锁都会减耗她的精神力乃至生命,想让她活得久一点,你平时就多注意按捺着点你那体内的暴力因子吧。”


「呵。那班东西……还真是会挑人,直接送了个‘消耗品’过来。」


没想到初次见面时的嘲谑,此刻一语成谶。





9


转眼间局长来到军团正好满一个年头了,那天从彼岸回来以后,团长又搬回了局长的房间,美名其曰方便照顾。大伙都在背后悄悄议论老大和局长是不是在一起了,可有蓝尼这个前车之鉴,谁也不敢去问。


关键是平日里见到她们的状态也完全不像话本电影里的情侣,乃至白天两人同框次数都屈指可点:除了吃饭时间和必要的外出,局长基本缩在房间里处理事务,虽然她人在辛迪加,但感觉她总有写不完的报告要发回米诺斯;团长则完全相反,每天早出晚归,既要继续清理残留的死役和黑帮,也要和厄尔希分头去监管各处新工厂的恢复和修建。辛迪加乱了这么多年,比打破旧秩序更难的是在废墟上建立起一个新的秩序。


不过好在一切都在慢慢步入正轨,我瞧厄尔希的都难得的呈现出几分放松。




早上吃饭的时候我瞥见团长肩膀上有几道抓痕,交错在深紫色的纹身之间,显得突兀。


“老大,你这咋了?”


团长顺着我的视线看了一眼,语气自然道,“噢。猫挠的吧。”


然后还不等我细看,就拿起一旁的外套穿上,动作间我甚至注意到连腰侧都有两道。


啊?猫?啥猫能蹦这老高?就算有,啥猫能沾上老大的身?


我敏锐地察觉到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可我还没接着细问,团长就擦了擦嘴站起来,出门去了。


“记得叫她起来吃早餐。”


局长爱睡懒觉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今天怎么还特意叮嘱起来了?




越想越不对劲,我想到军团里大伙愈发猖狂起来的八卦,下了训练场后,决定再一次去问问局长。


“局长啊!局长!”


我推开房间的门,看见她正坐在桌前写字,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来薄薄地打在她身上,连发丝都在发光,局长的皮肤是一种病态的白,因此近乎整个人融化在光晕中,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在光影里。


“怎么了?”我被这副场面怔住,听到她的声音才回神。


“噢、噢,啊。”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忘记了原本想问的话,不知为何,心底掠过一阵惊慌,下意识地问她:“局长,你会走吗?”


“嗯?”


“你想回新城吗?”


时至现在,我还记得她眼底极快闪过的那抹愁戚,她说赫罗,我不会走的,我回不去了。


那时我还不懂,以为她是因为两方和谈要被迫留下来而难过,等得知真相时,才领会出她或许早在很久之前就预见了自己的命运。




里湾曾是辛迪加最繁华的矿区之一,后来内海大爆炸波及至少此,所有都毁于一旦,那里至今仍残存着大量污染,虽然因为时间久远规模没有遗产那么庞大,但如果想开辟附近的资源,重新投入规划生产,还是很需要一些时间进行清理。


“你们要去里湾?”


出发前局长从房间里走出来,要求同我们一齐前往,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提出加入任务。团长听到后却是马上否决,局长的枷锁是实验性产物,她本身实际也只是一个普通人类,经过前几次,我们都看到了枷锁对她的反噬有多厉害。这也是为什么,即使枷锁能够抵御狂厄,我和厄尔希最终也没有选择与之链接的原因,每多一个人就是在加重她的精神负担。


局长无奈地笑笑:“别这样,军团长,这就是我来这里的任务,你忘记签下合约的目的了吗?”


她没喊老大的名字,而是刻意称呼对方为“军团长”,故意强调双方的身份立场,可她明明知道,我们早已把她当成军团的一员和家人,除了最开始的遗产,团长没再带她去过任何危险的地方。


团长听完嘴角紧抿着,我不确定她是不是在生气。


“里湾的污染和平常你去处理的那些不是一个程度的,它并不比地窟的浓度低,你需要枷锁的力量。不然,你承受不……”


“是我先承受不住,还是你和你的枷锁会先承受不住?”


团长有些烦躁地打断她的话,手上的钢爪限制了握拳的动作。


“我第一天就应该把你原样丢回新城,从那群老鬼口中抠出些异方晶来。行了,别再激我,在家等我回来。”


尘土扬起,团长拧动机车开了出去,车队也紧随其后开动,我回头望去,只看到局长越来越远的苦涩的脸。




事实证明,局长是对的。里湾的污染比起遗产,有过之而无不及,早前也已有不少的死役从里湾方向而来出现在城内。


年久失修的建筑坍塌,我和大部队走散了,掉入一片地窖之中,摔下来时正好砸到破碎的机器上,后背火辣辣的生疼,而走着走着我的脑海中莫名地响起阵阵充满蛊惑性的低吟,和遗产充满侵略性的声音不同,徐徐的轻鸣一点点蚕食着我的意识,我逐渐感到困倦起来,脚步更是一步赛一步虚浮,像是落入松软的棉花中……


我好困……黑色的泥缠上我的身体,我却以为那是柔软的床,毫无防备地跌进去。


“赫罗!”


就要昏迷时,我看到卓娅老大,随后是局长,她捏住我的手腕,手一如既往的冰凉。


奇怪……她怎么在这?难道我已经在梦里了吗?


刺痛从手腕蔓延上全身,原本耳边轻声的哼唱也变成尖厉的惨叫,赤红色的光在我四周炸开,驱赶着那些企图吞噬我的不明物。我反应过来,是局长在对我使用枷锁,而团长站在我们身边撕裂那些想再次围攻上来的怪物。


压抑在我身上的束缚感缓缓消失,但因为先前的战斗实在耗费了太多体力,我最终还是睡了过去。闭眼前一刻,我看到局长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重新将权能释放在前方的团长身上。




醒来时我们已经回到了军团,伤口也被处理过了,一扭头,看到坐在不远处的厄尔希。


“厄尔希……”


他端来水给我喝,我忍着痛叫他带我去看局长。


果不其然,局长还躺在床上熟睡,团长也在,俯身弯腰用手摸着局长的脸,定定着望着她,眼神深邃而坚定。


我一时间不知道进不进去,厄尔希咳嗽了两声,团长收回手,直起身子来。


“对不起。我是不是搞砸了。”


我内疚的开口,我不知道局长是怎么去到里湾的,她本知道团长很担心她的身体,可如果没有她,我今天也许就回不来了。


“不,赫罗,我们战胜它了。”明明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可她的声音却犹如冬天荒凉的风,回荡在雪夜里。


“辛迪加,会变得越来越好的。”




局长出现的时间越来越短了。她像是一台即将耗完电的机器,每天象征性的开一开。她醒来的时候,团长会陪在她身边,看她继续写那些有的没的报告,跟她说说辛迪加的建设进度,我的默写现在基本很少会错了,她看完也会不吝啬地夸我聪明。


偶尔独处时,她就长久地望着某一处虚空,灰色的眼里似有万般情绪,又似只有一点怔忪。


那天,她和团长说:


“你带大家去奇兰广场把奇兰雕像重新刷一遍吧,毕竟,伟人不能一身污垢的迎接新时代啊。”





10


艾恩走出来,白色的大褂上不可避免地沾染些许血迹。


我往里看见局长躺在床上,如果不是扣着呼吸罩,她仿佛只是像往常一样睡着了。


“目前还在危险期,我早就和你说过了,她的枷锁是把双刃剑,让别人生,那注定只能让她自己死。”


“除了遗产和里湾,她没再接触过什么大的污染。”


“还不明白吗?不管她在哪你在哪,只要是和她链接过的人,你们每一次使用能力都是在透支她自身作为保护你们的措施。”


“即使不在同一处?”


“对。即使不在同一处。”


我忽就明白,为什么团长每次大清剿回来,开庆功宴的时候局长总是兴致缺缺,扒拉两口就说要去睡觉,我以为她是单纯的不喜吵闹。


“你也别太意外,我听说在她之前还有12个失败品,如今这个虽然不完美,但也勉强可用。”艾恩医师说出的话就和她的机械臂一样冷,“说不定等她死了,新城那群老鬼又会过来讨要回去,研究第14代了。”




局长最终没能在军团过上第二个年,如医师所料,局长去世的第二天,FAC和管理局就派人过来接收遗体了,我们按照局长的遗愿把她送了回去,团长没出面,全程由厄尔希在对接。


我们开车走在当初接局长回去的那条路,路两旁的栅栏不知哪里吹来的种还是有人播的种,细细柔柔的缠上了不少藤曼,开出许多白色的小花。蔓条虽柔弱无骨,可缠在心间久了,也勒的心肉深处发疼,绽放出这花期极短的一些花朵,试图补偿,却不过是徒增凋谢后的痛苦罢了。




End.




【碎碎念:呼终于破碎地写完这个故事,尝试了新的视角阐述,因此难产了许久写得我冒火落泪,有什么看得不爽的地方我先滑轨抱一丝orz。明天会有基于第6节的后续番外(其实就是发不出来的那种),请来看www】


感谢您的观看,另外此次活动的所有老师都很神仙,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新春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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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棒:@言炎言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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